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醞釀了數天,小女子可以總結金曲31了,這也是小女子的部落格第四百篇文章,謹此自賀。

今年金曲獎出來,只有一點小意外,但整體而言冷到可怕。

除了報導朱海君跟NONO的消息以外,沒有針對男女歌手以及最佳專輯的評審報導,彷彿這個結果對廣大歌迷都毫無疑問。

問了幾個認識的歌迷,他們說他們看到新聞了。

「啊我知道,她唱得不錯。」

「咦我現在才知道他是客家人。」

「喔,我知道歌后是朱海君嘛,報導裡我只認識她。」

然後就沒有下文了。

跟華語歌手獎項方興未艾的爭議熱度,呈現明顯對比,讓小女子大開眼界。

雖然知道經過去年和前年,台語歌迷對金曲獎已經相當失望,金曲也是不斷降低歌迷的期待,但沒想到報導沒有,很多歌迷也不關心。

難道沒有人想知道朱海君如何打敗王瑞霞和潘越雲這兩位老牌歌手,在評審結果脫穎而出嗎?

雖然小女子已經分析到透透了,不過沒人想知道蘇明淵如何打敗聲量大的吉董、方順吉登上大位嗎?

因為想知道,小女子昨天發文,大家果真各有想法,對於歌王不熟悉者不熟悉,也很想知道怎麼選出來的,

女歌手則是比較冷,畢竟大家都認識朱海君,卻也不甚好奇她為什麼勝出。

其實不管原因是什麼,知道評審在想什麼都很重要,那樣我們至少知道台語獎項的聲量夠大。

但結果是這樣,不僅評審沒提,連媒體的注意力都專注別的議題,完全忽略台語獎項,彷彿這個結果皆大歡喜——

見鬼的皆大歡喜唷,以為給我們一個朱海君,我們就看不到歌王跟專輯的結果了嗎?

今天小女子不僅要總結金曲獎的結果,還要談一談金曲獎如此發展下,歌迷的反應,以及流行音樂的展望。

 

1.今年的最佳專輯和男歌手一如慣例

之前大話金曲31:從大數據觀察台語金曲獎的過去、現在與未來這篇小女子有預測三組名單,其中男歌手和最佳專輯同時落在「冷門組」,

男歌手得魁的原因即是「創作專輯」和「唱腔」,這點從官方的評語:

「把生活融入台語歌曲的價值中,以作品展現歌曲的生命力和生動性,音樂創作誠實動人,整體呈現完整」

即可驗證,一個字都沒有提到歌手表現本身,不用我再說。

最佳專輯《裝潢》得獎的原因我們心內也知知,就是給濁水溪公社解散前一個完美的Ending,

畢竟入圍的其中兩團都很新,滅火器已經得到最佳樂團了,其他如果音樂評價沒有差太多,一定是濁水溪公社勝出。

關於評審偏愛創作歌手我已經不想再說,沒意義。只想說:你創作歌手說唱功可以是可以,

但說到底歌唱產業就是分工,大家都想聽作一流+唱一流,你創作歌手達不到的高度為什麼不讓一流的純歌手去達成?會不會太貪心或自以為是了?

如果唱作合作,搞不好現在的90分會變成130分,這首歌也會成為經典。不過現在這狀態,創作人想90分全拿,那也可以理解。

明年的男歌手大概也不出創作人了,十年內連九創作人,今年荒山亮、蕭煌奇、施文彬都有作品,評審有什麼理由不偏愛?

關於這其中評審的問題,我們下面說。

 

2.今年的女歌手出乎意料

是的,應該不只是我,很多聽過所有入圍作品的人都很驚訝吧!雖說入圍歌手個個有實力,

但以評審的慣例,總會給一個企劃、音樂特別出色,唱腔又「翻新」的歌手,過去毫無例外。

不過我看了一下預測,覺得評審可能也沒那麼囂張,他們看男歌手或最佳專輯完全無法滿足我們典型台語歌的歌迷,

如果女歌手再給毫不典型的張涵雅,可能我(們)要暴動,同台還有舊翻新的潘越雲,

不過她十幾年沒出台語專輯了,搭配非典型音樂,聽起來也不怎麼得典型歌迷的青睞。

與其讓兩邊都差強人意,何不給一個最能讓我們閉嘴的人,最代表典型,又讓豪記挹注資源的朱海君?

在這我也不評論歌手個人的表現,我只說豪記這次的確下了點功夫,一分錢一分貨,

同樣的製作團隊、不同的品質,尤其是女女對唱在多年後終於再次驚豔,另外還請林東松老師譜曲,堪稱用心。

如果給朱海君,可以鼓勵豪記多挹注資源給旗下其他實力堅強的女歌手甩開原曲照編、抄襲疑慮,那將是功德無量!

畢竟豪記也是國內台語唱片龍頭,如果沒有這個獎勵,真的可能繼續爛下去,針對這點,我對金曲獎抱持感謝。

然而感謝之外,我還是不得不提到金曲評審的問題⋯⋯

 

3.去年的評審,今年的入圍/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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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頒獎之前就有提到這件事,會後特地列表來對照,才發現真是太多了吧,不意外三十屆結果會那樣,評審很多都是創作第一,唱功其次的創作歌手。

好幾個今年入圍數項大獎,還得到數項大獎,說巧合那也太好玩了,雖說作品一定都是好的,但除了這些好作品,不知道評審看得到其他人的好嗎?

台語以外我沒有研究不敢說,光是吉董就令人驚奇了。只因為我發現一件誇張的事:吉董同時也是2020本屆的評審之一!

我該說難怪他入圍嗎?球員兼裁判就算只是初審,影響之大,可以想像!

我們很容易按照入圍名單想誰最優秀,現在我們知道,這入圍名單的公信力也是令人懷疑,

評審可以選擇對自己有利的名單,一如去年把黃倩倩刪掉,取看起來就不會得獎的蔡秋鳳,也可以把候選人放在評審名單,任他見證名單的產生。

不管作品、不管吉董的個人表現,如此瓜田李下都讓人質疑金曲獎的公信力,報名了獎項還當評審,人講見面三分情,見證甚至推動自己入圍太容易了。

歌迷也提醒我這樣的事行之有年,我注意金曲獎也不是特別久,這次是第一次發現球員兼裁判的事竟然那麼大剌剌。

以前我從來沒注意評審有誰,都相信評審的專業素養和心胸眼界,

但近年來,評審漸漸有意把金曲獎導向他們想要的風格:

最佳男歌手 = 最佳男性創作歌手 = 最佳專輯銀獎
最佳專輯  = 最佳創作專輯
最佳女歌手 ≒ 平衡市場的槓桿

最後一項是我暫時的推測,回去觀察過去五年的得主,黃妃和曹雅雯得獎的兩年,剛好是男歌手和專輯都比較冷,反之李愛綺、張艾莉得獎的那兩年,男歌手和專輯開拓了市場。

(張艾莉=鳳娘雖然在典型台語歌界經營已久,但他這張採取比較不同的唱腔,在同一屆中屬於比較冷門的專輯)

至於近兩年其中一屆是全創作歌手,排除在分析數據外。畢竟是新的推論,可能還要參考明年的數據才能斷定。

也許其關鍵在女性創作歌手還不夠多,如果夠多的話恐怕又是另一個創作歌手的專場,市場由此守住,真是諷刺。

看今年的評審團員,其實有很多純歌手,而不是創作歌手,我真好奇他們為什麼會選出這麼多去年的評審,難道幾千幾萬件候選,都沒有其他好作品了嗎?

至於這些專業的人,又是怎麼分別決選出《裝潢》、蘇明淵、朱海君這三個解?

應該有歌迷跟我一樣很想知道,但看來我們得不到答案了。

 

4.面對後金曲時代,我們應該⋯⋯

說真的,作為純歌迷的時候關注金曲獎,大概就是看看自己喜歡的歌手、作品有沒有入圍,

如果有,那就聽聽看他的競爭者,自己評比一下會不會得獎,順便欣賞不同的作品。

如果沒有,那看看有沒有跟自己同喜好的作品入圍,有的話,會移情到這個作品,並去聽他的競爭作品。

但是這些情況會改變,當我們喜歡的歌手和風格長久都沒有得獎,期望值必會變低。

男歌手就是這樣,方順吉入圍,覺得他會得獎的歌迷多嗎?

相信他會得獎的人,對金曲獎不了解也不接觸,不會去聽跟他競爭的人的作品。

有在追蹤金曲獎的我們雖認為他很好,但不用看他的競爭者,我們都不相信評審會選他。

去年的許富凱也是異曲同工之妙,他的歌迷同時會聽流氓阿德或廖士賢嗎?肯定是有,很少。

最佳專輯呢?1/27不必我說(請參照大話金曲31:從大數據觀察台語金曲獎的過去、現在與未來),完全創作專輯基本上就排除典型台語歌手的作品,因為我們的歌手專注唱功表現,音樂有賴團隊的支持。

雖然創作專輯相較於團隊通常規劃得比較完整,入圍得獎無可厚非,可非創作歌手偶有佳作,也沒看到評審驚為天人去選去鼓勵,這也是事實。

金曲獎創作掛帥,每年總是那些創作人、音樂人互相抬轎,甚至今年還跨足主持變成不娛不樂的尷尬場面,如果這時還追求它的認同未免太自虐。

不管金曲獎每年拋出多少典型台語歌手陪榜,就像狼來了的故事,你耍久了,歌迷也都看得出那些歌手就是引我們關注金曲的誘餌。

好喔,從今以後隨便你玩,反正歌迷我是不想玩了,明年開始作壁上觀看笑話。

反正明年創作專輯那麼多,樂見歷年評審自相殘殺。

女歌手就看有沒有人要出創作專輯,曹雅雯?張涵雅?江惠儀?來來來,都來,最好像金音獎不管怎麼選都自己人,都不用裝了,高大上的領域反正我們進不去,在旁邊吃瓜吧。

詹雅雯我看就免了,這次作品那麼好,人家還是嫌他口味太重,聽不懂也沒辦法。

然而沒有金曲獎的肯定,公司、歌手該何去何從?

 

👉沒有金曲加冕和監督,歌迷和公司團隊、歌手,必須自成一個良性循環

歌迷以行動支持喜歡的歌手,如果能夠負擔,就花錢聽演唱會、買專輯,如果不是太遠的場,就出席支持,有聲量有話題,讓他們有通告外場接。

花錢埋單相對的是監督公司,因為現在金曲獎已經失去它一部分「好的就讚好、壞的就不選」的功能,這底線只能我們來守,不要什麼壞的都吞。

如果我們自己都不在意吃到垃圾,那誰要煮好的給我們吃?一分錢一分貨,要有付出多點錢的覺悟,讓公司團隊產出好作品。

歌手跟團隊也是可憐,我們悲喜都跟著歌手,歌手團隊是真的壓力大,用心的認真的團隊還是每年叩關。

畢竟時代如何變,金曲在歌壇還是不二的神主牌,不管有沒有聽過的歌手,拿著身價飛漲、有口皆碑。

然而至今我們應該也可以總結出,男歌手和專輯別肖想金曲獎了,專心做女歌手實際點。

可是也不是這樣,男歌手就愈做愈差吧公司那麼大的結構,不要總想著吃老本!

隨便拼拼歌、湊個詞就七八首歌,愛你的歌迷會埋單,但愛你的歌迷漸漸減少,不愛你的愈來愈看不起你!

想改變,還要從歌曲的品質進化起,漸漸有口碑,歌迷也聽得到。

 

👉無論是男歌手還是女歌手,流行精緻化勢在必行

畢竟台語歌壇目前典型歌王的空缺已經很久了,蔡小虎、洪榮宏那一輩逐漸退出舞台,

翁立友得獎已經是2008年的事,雖然力圖振作,近三年專輯表現顯然停滯不前,外場表現也普普,我很慶幸看過他在小巨蛋的演出。

許富凱年年精緻,但現在離開公司自己做,還不知道成果如何,雖然沒得金曲獎,可表現叫好又叫座呀。

看他演唱會滿滿滿,賺得是實惠,不知道其他公司有沒有眼紅?

其實近年典型台語歌也發生很多變化,早非很多人的刻板印象「苦情」、「演歌」,細聽很多歌曲譜成華語也很好聽。

下面隨便推幾篇例子給大家:

獻給那些破碎的心:2014郭婷筠<分擔>
安苡葳《電音教主安苡葳Anne》專輯點評
2010翁立友、張政雄、薛珮潔<三口組>
2008陳盈潔&鳳娘<一路順風>

 

然而流行精緻化,並不代表把舊有讓人喜歡的舞曲、氣勢抒情歌都丟掉,喜歡的人還是大有人在。

就像禧多、欣代出的歌,雖然很多是沒有成名曲的小歌手,歌也不是特別有辨識度,

但他們勝在樂於樂曲,把歌曲的靈魂唱出來,即使是小品,如果輕鬆聽,還是有一聽的價值。

大公司需要做的就是將編曲進化,把每一首都編得有亮點、MV現代化,填詞也多增加年輕的元素,不要只是愛不到、分開好痛苦這種千篇一律的呻吟。

另外比較偏傳統的氣勢抒情歌,其實還是有市場,而且在台語歌中佔有代表性,

翁立友〈行棋〉、許富凱〈決心〉,阿吉仔〈好歹攏是命〉一唱來還是令人熱血沸騰。

小女子不敢說所有人都喜歡,沒有什麼音樂是一定得保留,但少了這一味,其實就像把典型台語歌的優點藏起來,

現在節目上無論是哪個華語男歌手要翻唱典型台語歌,還是會選擇這種直白又有氣勢的。

一味切割並非良智之舉,眼見這樣媠氣的歌愈來愈少,小女子還是希望能保留一些氣口的根。

隨便舉近年表現出色的氣勢抒情歌:

袁小迪《浪子淚》專輯點評袁小迪〈甘願〉
2018鄭君威<無情刀>
2019邱芸子<贏乎水>
2018陳怡婷<牡丹>

就算技巧用得比較多,並不代表不適合那些非演歌的調子,這是最大的誤會,不能說你在字詞多下功夫就只能唱既定的慢板。

快歌有快歌的唱法,甜歌有甜歌的唱法,只要能傳達到歌迷心中,就很好,不管是歌手和團隊都要拿出幹勁來。

明明是年輕的就不要故意往老梳妝,就算有點輩份也可以有質感,像米樂士打造姬情臺三線,就是很好的招牌。

編曲不能一成不變,每首都那麼相像,然後原曲照搬、各種拼裝的陋習也要改掉,真的重創台語歌的聲譽,

到現在還有人認為豪記風=演歌改編,是人家不了解,也是團隊不用心!

其實我知道近年台語唱片公司也不時努力往流行精緻化前進,可不知道是否是反應不佳還是叩關金曲失利,表現得很不穩定。

「禧多唱片」蘇宥蓉《愛》、「豪記唱片」吳俊宏《車》、「豪記唱片」張秀卿《阿哥哥》,做得有轉型有精緻化,但後來又回歸原樣。

相對穩定的是「時代創藝」、「太極音樂」旗下的唱片品質都滿有保證,但發揮出歌手的特質後有沒有魅力,就要讓大家自己去品味。

「米樂士娛樂」黃妃都做得不錯,王瑞霞這一張也可圈可點,秀蘭瑪雅最新一張我覺得有點超出典型台語歌的行韻,

畢竟歌手本身有R&B唱腔的特色,又給比較不合韻的曲詞,聽在耳裡會更加不貼耳,有點類似秀蘭瑪雅在華特(大旗)前幾年給我的感覺,聽起來不像在聽台語歌。

嘗試都可以嘗試,如果迴響好,當然是OK,但如果超脫現有台語歌迷的好球帶,可能也是無可奈何。

 

檢討完公司團隊後,還要來說說台語歌手常常胸無大志的問題。

不僅僅是唱功總是同一套沒有精進,還有歌手作為表演公務員的態度。

很多歌手雖然還算年輕也有實力,但完全沒有想經營形象和網路,只顧外場通告以及副業,形同斬斷自己的腿。

 

👉畢竟歌手也是藝人,要維持歌手的形象,只唱得好聽沒有用,還要同時端住藝人的光環

像許富凱那樣積極拓展事業形象和人際關係,才會成大器。

尤其像我這一輩,小女子這樣只認聲音不認人的非常少,大部分新的歌迷還是在意「他(的形象)令我於有榮焉」。

就算是我,看到歌手開直播賣東西,還是要看他賣什麼,才決定少減分。

所以像朱海君,即使摘得后冠,他的形象還有表現決定他的事業高度、也決定外界對他的觀感。

因此公司團隊應該要更注重歌手的形象管理,打造視覺、聽覺的最佳饗宴外,也要讓藝人有質感,使得更多年輕一輩有共鳴。

沒有金曲加冕的光榮感,確實讓人難受,但就像被拋棄的小孩,要活得更好,讓人不得不重視,這樣才是我們該走的路。

身為歌迷,我會用行動、新台幣繼續支持台語歌。

身為樂評,我會繼續鞭策台語歌向精緻化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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