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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首發並刊載於客家新音樂創作協會

初聽到少女卡拉(Siàu-lú khah-lah)的歌,第一個想法是「咬得好重啊」,

主唱稚嘉彷彿拿著榔頭,把每字每句牢牢釘在聽眾的耳傍,聽起來很新奇,也敲定了我對他們的第一印象。

 

這張名為《卡拉電台》的專輯加進電台訪問的元素,短短幾十秒帶出專輯氛圍,不僅讓第一次接觸他們的聽眾覺得親切,也能串接整張專輯的意象,十分新奇。

每一首的編曲節奏分明而不複雜,活潑輕鬆富有活力,我完全能想像:一定有人像聽廣播一樣,24小時連播這張專輯。

雖然名為「少女卡拉」,我聽到的卻是熱血少年的衝勁,他們衝在最前方,大聲唱出自己的志向。

 

想感受少年人的笑與淚,最推薦〈少年時代的夢想〉

在這首歌中,稚嘉讓歌迷化身為漫畫裡的主角,盡情揮灑汗水,一字一句唱出屬於青少年時代的魅力,無論是積極還是消極,最後都化為「青春」二字,隨風飛去。

另一首〈許你一片麥田〉也是一樣,稚嘉除了招牌的重鎚,在副歌的詞句特別綿延頭尾的音節,中高音格外宏亮。

像在廣袤的土地上引吭高歌,歌迷不只聽見青春少年家,還有盛滿麥穗香氣的風,是有畫面、有香味的生命之歌。

 

 

《卡拉電台》的歌,曲調結構皆大方明快,相對於此,歌詞則偏向細膩雅致,不僅有實際的情感表達,還有抽象的描述,有時直接在意識中對話,直射人心。

例如「失落熄滅暗夜逐盞燈火,ngài無行到想去个方向,微微晨光,嗄救無到絕望」,踩著順耳鮮亮的節奏唱得分明,讓人直面內心那塊消極鬱悶的情緒,無形告訴我們,有陰暗面很正常,不必感到卑怯。

又例如〈問問問問題〉表面描述了生活中遇到的大小「問題」,但其實深入探討的是身為「問問題者」、「被問的人」的心理波動。

人們反省時,會問自己很多問題、試圖去處理它,可是解決了表面的癥結,卻沒有照顧到內心的情緒。

同樣的,每一天我們會被問各種問題,基於人情、義務和意氣回答,但我們真的想答嗎?真的有必要回答嗎?又真的答對了嗎?

 

再說這張專輯也探討了一些社會議題,〈長福橋項〉這首歌讓我很驚艷,主歌描述著日常風景,明明是那麼普通又方便,卻讓歌者詮釋的「我」愈來愈迷惘。

歌詞刻意重複兩次,呈現一成不變的情境,也表達愈來愈惡化的循環:我們享受這樣的日常,順著社會的規則往上爬,也漸漸忘記自己是誰、根在何處。

這樣的情緒在副歌一舉傾洩而出,不管是曲調、唱腔還是歌詞皆張力十足。

 

作為典型的樂團作品,《卡拉電台》有很鮮明的性格,跟明快的曲風、細膩的文字相對的,是主唱唱腔偏重,如我前面所述,像一把榔頭釘著聽眾的耳朵。

一開始不明所以,深入聆聽,才了解歌曲中有太多複雜且矛盾的情緒,透過優美且富有深意的文字傳達,有時需要不斷咀嚼才能領會。

正是如此,主唱兼詞曲創作稚嘉才會咬得如此急且深切,不時搭配哭腔,把一字一句都深深烙在聽眾耳裡。

不過這樣的重口味唱腔還得加強低音共鳴的訓練,例如〈長福橋項〉的主歌有很多字都變成氣音,大大削弱了精心營造的主歌氛圍,也頻頻分散我的注意力。

畢竟走這種路線的主唱或歌手通常有點年紀和歷練,要不就天生啞嗓。

像稚嘉這樣年輕宏亮的聲線,中高音氣勢如虹,低音瞬間只出氣不出聲,差距之大,在聽眾耳裡實在莫名其妙。

如果唱不下去,大可更改旋律,如果想堅持曲調,就要多鍛練。

 

除了客語歌,這張專輯也收錄了三首台語歌,我注意到稚嘉在中間的電台串場裡不時冒出台語單字,展現客家人融入異文化群體的柔韌性格,這樣的特色在這三首歌也盡數展現。

值得一提的是,因為台語腔調本來就比較外放、張揚,稚嘉的咬字和唱腔不會顯得特別重,反而聽起來跟曲調節奏一樣輕快。

我特別喜歡〈插隊〉這首歌,簡單直白的主歌敘述了有趣的場景,在合韻的曲調中,敘述得自然又傳神。

副歌第一句英文更是畫龍點睛,用外語表現不以為然和理直氣壯,三言兩語把黑的說成白的,讓人大開眼界,聽得津津有味。

 

後記:

小女子樂評從歌迷起家,運用自己擅長的文字說出熱愛的台語歌之美一點都不困難。

但跨足到客語音樂又是另一個境界,邊惡補熟悉又不通順的母語,我也邊學習著如何欣賞客家歌。

第一篇我特意挑樂團音樂,因為對任何語言來說,樂團都比較不凸顯個人,而更注重音樂和人聲整體的協調性格,對剛踏入客語樂評的小女子來說也是「入門」首選。

部落格是我最初也最重視的園地,大家陪我入門六年多,現在我接受了新的挑戰,也會把文字記錄在此,希望大家看得開心~

如果對這張專輯或我的評論有任何感想,歡迎在下面留言,不管是我還是音樂人,都很開心跟歌迷以歌會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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